回到“直白”与“单纯”
——青海省玉树嘉那嘛呢游客到访中心设计纪实
Return to Straightforwardness and Simplicity: The Design Records of JianamaniVisitorsCenter in Yushu, Qinghai Province
赵敏 Zhao Min
摘 要 青海省玉树是极其重要的宗教中心之一，新寨嘉那嘛呢石堆有25亿块石头，规模为世界之最。嘉那嘛呢游客到访中心是建筑师张利的作品，获得了国内外几项设计大奖。这座仅1 100 m2的建筑一方面设有邮局、诊所、嘛呢石研究中心等公共设施，另一方面通过展示空间与观景台对历史文化进行价值诠释；尽管规模较小，却反映了一个中国传统美学的观念：淳厚质朴、不矫揉造作。孔子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个作品堪称内外兼修。
关键词 嘉那嘛呢 游客到访中心 玉树 张利 边玛墙 抗震援建
ABSTRACT Yushu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religious centers in China. There are 2.5 billion stones in the new village of Jianamani, and the scale is the largest in the world. Jianamani Visitors Center is the work of architect Zhang Li, who just won several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design awards. This small building of 1100 square meters comprises post office, clinic, Mani Stone Research Center and other public facilities on the one hand, and interprets the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values through exhibition spaces and viewing desks on the other. In spite of the relatively small size, it reflects a traditional Chinese aesthetic concept: purity, honesty and simplicity. This work could be considered as externally and internally cultivated.
KEY WORDS Jianamani, visitors center, Yushu, Zhang Li, Bianma wall, earthquake reconstruction
又是雾霾锁城的一天。在北京黄昏污浊的空气中，我看到了嘉那嘛呢游客到访中心在意大利米兰获奖的消息。建筑不算大，照片中明丽干净的蓝天白云，简单质朴的片石房子，让人向往。看惯了身边的城市建筑不停地“超越自己”，创造现代化“高大上”的奇迹，还有建筑师们在创作中强硬攀附的各种哲思与文化，游客中心的“单纯”倒是一下子便留住了我的心。
建筑师张利是这个小建筑的主创，他对设计的独到理解似乎把我带回到童年时的“简单”，用一颗童心思考问题，很多建筑创作的烦恼变得直白而易解。
赵敏：张利老师您好，祝贺您的新作嘉那嘛呢游客到访中心（简称“游客中心”）荣获2014年建筑学会建筑创作金奖。我在新浪微博/每筑建文/热门话题上面关于这个建筑做了简要评述，网友们反响热烈。其中有网友问，天台的中间留了一棵树，为什么没有砍？是不是其中有什么特殊的设计理念？
张利：玉树的树要长大太难了，你们看到照片上的那棵树也就六七米高，但约莫需要三四十年才能长这么大。
开始设计之前我们先做了场地测绘，把每棵树的位置都具体踏勘过。可是由于当时计算的误差，这棵树本来在设计中是在栏杆外面的，后来到了施工放线的时候才发现它在建设场地内部。我临时决定把它留下来，跟施工队进行了设计变更洽商，请他们在屋顶上做了一个树洞，让小树从天台中间钻了上去。
赵敏：嘉那嘛呢石堆对玉树意味着什么，以前这里有没有游客中心，这个游客中心是不是震后国家出钱修建的呢？
张利：据藏传佛教学者们的专门统计，若按照石块的数量来计算，玉树的嘉那嘛呢石堆历经300余年，目前有来自各方信徒堆放的25亿块嘛呢石，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藏传佛教嘛呢石堆。因此，玉树是个很特殊的地方，每年大约有20万～30万来自藏区各部的朝圣者到达这里。整个玉树现在在藏区的地位，其实跟这个嘛呢石堆有很大关系。就是说，每年藏族各部来这里朝圣的人很多，他们大多是专程为嘛呢石堆而来。
虽然现在我国有明确的行政区划，但新寨村是玉树自治区一个很特殊的地方。新寨在解放以后没有经过土改，保留了很多藏族社区内部原始的社会组织方式。原北京市副市长强卫同志曾任青海省书记，他就职青海期间帮助新寨建立了与北京市的互助合作关系，其中包括北京帮助新寨完成对藏传佛教文化及嘛呢石堆文化向世界进一步诠释的工作。地震之后，玉树人在修复自家住宅之前首先修复的就是嘛呢石堆。同时，玉树地震也推进了游客到访中心的建设日程。玉树人想到用北京地震援助的钱和藏区人士自筹的钱修建游客到访中心，以助于将来嘉那嘛呢石堆申请世界文化遗产。
赵敏：中国建筑学会为什么会邀请您作为这个项目设计工作的专家？
张利：新寨村的震后规划由清华大学规划院负责；此外，嘛呢石堆这个文化遗产在地震中也有一定程度的破坏，做修复工作的是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因此，中国建筑学会考虑到从清华大学找一个设计人，在设计中可以方便沟通，学会才找到了我。
赵敏：游客中心的外立面很漂亮！想问问您，建筑的下半部分是完全由片石砌筑的吗？
张利：游客中心的结构设计是这样的：为了加强建筑的整体性，游客中心主要采取剪力墙结构形式。同时，我们在剪力墙中间留出一些空间，将来可作为当地的烧火墙使用（焚烧牛粪，用墙体内部的空气间层作为烟囱来取暖）。新寨这里没有采用所谓现代化能源的电或者煤作为取暖手段，因为烟囱采暖在当地特别有效，也是藏区常见的方法——将采暖气道嵌入很厚的墙体里，这种墙体外边是石头，里边是混凝土。我们是照样子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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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内容请见2015年第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