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西南地区城镇空间历史地理关系研究

肖竞　曹珂　XIAO Jing　CAO Ke

 

摘　要　以先秦至明清时期西南地区城镇分布的时空地理关系为研究对象，结合对相关历史文献、考古资料与堪舆图典的分析，从山川形胜、资源分布、交通区位、政治经略、战争部署、民族迁徙等六个方面评析了云、贵、川、渝四地城镇格局的演化过程与动力机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总结了历史地理因素作用下西南地区城镇分布的总体规律，以期深化人们对当前西南城镇群空间结构的解读。

关键词　西南地区　城镇分布　空间结构　历史地理　动力机制

ABSTRACT　Focusing on the structural relationship and the evolution process of the urban system in Southwest China from Pre-Qin to Ming-Qing Dynasties, and with archaeological findings, historical literatures and maps,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causal links between urban distribution, historical morphology and dynamic mechanism through six aspects of geography, resources, transportation, politics, war and minority. Based on this, the paper summarizes the general rules of the urban distribution in Southwest China under the influence of historical and geographical impact, with a view to enriching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present spatial structure of this area’s urban agglomeration.

KEY WORDS　Southwest China, urban distribution, spatial structure, historical geography, dynamic mechanism

 

 

 

 

城镇的空间分布及组织结构是地区自然地理与历史人文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因此，其分布与组织规律不仅是客观的空间现象与事实，也是地区历史地理背景关系的一种呈示。基于这样的认识，本文试以历史地理视角分析、查考先秦至明清时期西南地区城镇群的分布状态，以空间关系的“果”还原历史地理的“因”，进而藉此推导古代西南地区城镇群区域格局的形成机制。

 

一　历史地理视角下城镇群空间分布的意义

 

随着人们对空间认知程度的不断深入，时间与空间复合的历史地理研究意识与思维逐渐在各种空间研究的学科领域中形成。与此同时，历史地理学也成为集成了历史学与地理学两大主干学科研究理论基础与方法体系，聚焦于历史时期中区域自然、人文地理现象以及人地关系发展规律总结和成因分析的专业学科分支。本文引入此视角，希望重新认识区域城镇空间关系的意义，并进一步解析其历史地理成因。

 

1　历史地理视角下空间关系的多重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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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城镇空间与区域历史地理背景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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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古代西南地区城镇分布的历史地理关系

 

西南地区的城镇缘何产生？在怎样的自然地理与历史人文背景中发展演进？曾受到哪些引导条件与制约因素的影响？这些影响因素如何一步步地塑造了这些城镇在西南地域的分布关系与形态特征？厘清上述问题，对于深入理解西南地区当前的城镇空间关系、空间形态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将通过梳理考古资料、历史文献与地籍舆图，分别从地理、资源、交通、政治、战争、民族等方面，剖析古代西南地区城镇空间的历史地理关系。

 

1　地理格局与西南文明区划

山川地理环境是影响城镇文明空间分布的首要因素。西南地区差异巨大的地理地貌决定了各地城镇“大分散、小集中”的总体分布特征，同时造就了西南地区地域文明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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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西南地区相对封闭、地貌特征差异明显的地文格局，使各地文区内的早期文明发展彼此隔绝且相对独立，城镇群分布自成体系。

 

2　资源分布与产业城镇萌芽

西南地区资源蕴藏丰富，这些特色资源有力地促进了相关产业的发展，成为直接影响地区城镇孕育、分布、发展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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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西南地区的资源分布也是影响、决定相应产业城镇空间格局关系的主导因素之一。例如，素有“西南盐都”之称的自贡，其城镇空间发展便源于对盐卤资源的开发与利用，早期表现为依附“富世井”与大公井资源的井矿聚集，后因新兴资源开发而分化，随着井矿的增多与生产技术、流程的改进而逐渐呈现系统、集群化的发展趋势。

 

3　水陆交通与商贸城镇发展

伴随文明的发展，西南各地城镇逐渐在自然形成或人工开筑的空间廊道中通络往来、交流融汇，进而孕育出一批位于交通节点上的商贸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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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水陆通廊将西南川、渝、滇、黔四区紧密联接，也逐渐带动了沿线地区商业贸易的发展，随着区域经济与商品交换规模的扩大，一大批临时贸易聚点逐渐升级为固定的商贸集镇，在西南水陆交通网络中相继生成，并依附集市或码头为生长原点聚核，沿贸易原点生长出商业街市，再因行业分工产生街市分化的演变规律。例如丽江大研古镇，因茶马贸易在古道上聚核形成四方街，随后沿四方街形成放射状商业路网，奠定了古镇的空间格局。

 

4　政治经略与城镇体系建构

在历朝政权的管治经略下，川、渝、云、贵各地城镇、聚落在权力意志的干预下相互作用，在空间分布与结构关系上不断发生着调整与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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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秦汉、唐宋、元明清多朝经营更迭，西南云、贵、川、渝四地分别形成了各自城镇群分布的空间格局，也奠定了西南地区各中心历史城镇发展框架。例如大理坝子地区，几经辗转最终“择中立都”的大理古城，位于苍山主峰中和峰之下龙穴，利用苍洱间的自然地形，呈居高临下、枕山襟河之势。经过南诏与大理两朝政权苦心经营，形成了“东挟洱水之扼，西倚苍山之险，龙首扼于邓州之南，龙尾据于赵睑之北”，四塞渐固、五城相守的层级化空间结构，体现出古代政治经略对地区城镇空间格局的影响。

 

5　战争更迭与军事城寨兴衰

除政治经略外，军事战争对城镇空间分布与体系格局同样影响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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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镇空间布局上，军事城镇呈现出依附山川屏障设防，结合军事组织编制分化，随军工技术的发展与战争形势的变化而调整格局的发展过程。例如，素有“滇楚锁钥、黔东门户”之称的镇远古城位于滇黔驿道与沅江水陆交汇处，是古代两湖地区与云贵地区交通的重要关口，先秦时期即为古夜郎国重要军事都邑，自古便为兵家所争。古城在建造上背山面水，负阴抱阳，既可借山川之险御外敌之侵，亦可凭水利之便纳援友之助，山水城防浑然一体，体现出“凭险而据”的军事色彩。

 

6　民族迁徙与氏族聚居分布

最后，我国西南地区是典型的多民族聚居区，除前文论及的各种因素外，民族（氏族）迁徙对西南地区历史城寨的分布也影响深刻。具体而言，族群因素的影响可分为少数民族迁徙与中原移民两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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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镇内部的空间组织方面，民族城镇则呈现出围绕氏族精神图腾聚核，随氏族组织关系发展而变化的规律。例如，位于贵州东南的肇兴侗寨，因多姓族群的杂居，导致聚落分化出不同内姓族群聚居的空间单元，形成以“团”为单位的城寨空间结构。并且，各组团围绕自己的势力范围分别兴建了相应的鼓楼、风雨桥及出入口等标志性公共建筑、场所，形成了相同层级、不同权属的地标与场所景观。

 

三　历史地理因素作用下西南城镇分布规律总结

 

在独特的地理、资源、交通背景与政治、经济、战争、民族因素作用下，古代西南各地孕育出了数量众多、特色鲜明的城镇与村寨聚落。在演进发展的过程中，受到相同主导因素影响、作用的城镇在其区域分布位置与空间形态特征上也呈现出一定的共性规律。结合对前述历史地理作用因素的综合梳理，本文将西南地区现存的历史城镇具体分为产业、商贸、军事、政教、民族与复合等六个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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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结语

 

综合全文分析，从山川地理中的文明聚核，再到各种政治经济与社会人文因素作用下区域城镇群格局的显现，古代西南地区城镇的分布情况及其位置关系的动态演变呈示了西南各地城镇文明在一系列相互交织的自然与人文因素共同作用下，适应、竞争、交融、演替的历史地理过程。在这一过程中，西南地区城镇的空间表征与其历史地理背景关系互为表里，各历史城镇空间结构的衍替兴衰传递出相关历史时期中权力的军政意图、社会的商贸状况及文明的价值信仰。另一方面，跳出个体的局限，从区域的宏观角度去分析、认知古代城镇政治经济区划与空间分布的社会属性，也是一种认知和把握古代城市发展过程与背景动机的可行路径，它对理解今日西南地区城镇群的空间结构关系亦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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